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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青】俗人言 十四 前情

第一章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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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十四、十五的章节名,正在搬运至爱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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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小口吹着一杯苦丁茶,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问道:“神仙真能听到这样的祈求吗。”

诸葛青淡淡道:“大概吧,反正我不清楚。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神明显灵,没有见过的事,我是不相信的。”

“可是先生,你是狐仙啊。”

诸葛青微哂,将那杯苦丁茶接了过来:“王也,神是神,仙是仙,这两者是不同的。或许世上根本没有神,是人们臆造出来的,而皇帝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册封一堆神,扶持一个教派也是常有的事;或许世上曾经真的有过神,只是现在找不到了,但从我修炼出神识,开启灵智的一百多年来,的确从未见过真正的神。”

王也犯糊涂了,诸葛青的确一向讲求道理,他学习奇门遁甲和修道时,遇到再如何不可思议、违反常识之事,诸葛青也能提供记载依据、实践得证,少有武断推论,但是今日这番话,他总感觉诸葛青更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诸葛青意味深长地说:“你以后多出门走走看看,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的。”


七夕过后,诸葛青就经常造访王也府上,按理国子监祭酒非休日不得接见宾客。然而太上皇耽溺道教由来已久,在位时甚至为道士也设立了一套官品,又与文武官的品阶相对应地设置了道阶、道职、道官等等,便被诸葛青钻了个空子,想方设法取得了道举考试资格,通过后被授予最低品的道职,相当于从七品文官,在腰间佩了块金银牌大摇大摆进出官员宅邸。

王也第一次见就留了个心,后来在外面茶楼席上对饮时问起,诸葛青殊无异色,非常正经说:“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王也沉默了,联想起诸葛青短短几天功夫内就得到了代价甚大的度牒,便明白那估计也归功于黄白之物,不由感叹道:“未想到朝廷腐败居然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诸葛青却单手执壶,执着兔毫盏点了一道茶,奉到王也跟前,直视着他说:“一事有两面,若是值灾年时,官府急需钱粮救济灾民,而当地廪仓却正好不得周转,放宽一些条件将度牒买卖予僧道富人,补上缺罅,毕竟也是个救急的办法。”

王也紧锁眉头:“不得已而为之,一次有效,不代表能通行于各地方。某地财力贫弱而灾害频发,当防微杜渐,不致陷于被动,况官员初到任上便该早作图谋。丰年尚可,若是歉收旱涝,现今新法之赋税便显得重了。但凡有可得利处,黎民必受盘剥之苦,上级官员却对下面官吏执行所为瞒而不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诸葛青:“正是里外不均,中枢供应富足,地方积贫积弱却已久,故不得不动?”

王也闭眼:“是,自太祖取周而代之,长年受兵乱所侵扰得北方也得到收复,然兵力始终不足。皇帝年轻想要干出一番武功,新法正合他的胃口,动是一定会动的。但怎么动,还是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诸葛青盯着那茶汤上的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鹤,它正随着茶沫细微变化振动羽翼,诸葛青低头道:“你好似对此格外有心得体会。其实,比起现下这个差事,你更希望留在地方上吧,毕竟你很适合手握大权,治一方百姓。”

王也摇头:“既已在仕途,在京城或是在地方都各有利弊,况且无论身居何处,这点局势,总是能看得清的。”

“是啊。只要那一位足够贤能、善于用人,就不会出大的岔子。毕竟他才是这场改制中,真正的舵手。”诸葛青看向窗外,方才他们入座时下了一场骤雨,如今已经雨霁天青,湿润的青阶上隐隐能看出一些苔藓的痕迹,天上阴云一时都收了,显得街上景致鲜亮了几分。

王也动了动唇,还是没有说话,他吹了下茶汤表面,然后轻抿上一口,茶沫沾了下嘴唇,他漆黑瞳仁里有一点亮,像一簇摇曳的火苗。

诸葛青却脸朝着窗外,将他的未尽之言说了出来:“可是,只要是人,怎么会没有犯错的时候,如果这弥补的代价……”他微哂一下,敲了敲窗棱,震下一只萎靡的飞蛾,它拖着被打湿的翅膀歪七倒八飞了阵儿,而后径直扑向着屋里的油灯芯。

王也将身上的道衣拉得紧了些,从茶盏上汲取余温般来回蹭动手指,他自然看到了那只诸葛青为他画的白鹤,但面上未露出半分停顿,将之一饮而尽。诸葛青点的茶没有不好喝的,他呼了一口气,也同样看向了窗外。

今年气候有些不同,处暑已过,下过一场雨后的汴京实在有几分凉了。

“只要来得及弥补,局面也不算太惨烈。”王也说。他近来睡眠浅,眼下带了些青黑,不由打了个哈欠,支肘撑着脑袋,将衣袖垫在下巴上。

“嗯。”诸葛青看了一会儿,目光就转回室内,看到王也强自打起精神的样子,白净的脸上露出点笑意,说:“外面风大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



诸葛青来了王也府上好几次,除去七夕筵席众人聚集之外都没有见到祝俦,便在闲聊时问起王也:“圣猷,你小舅子呢,怎么最近没有看见他。”

王也一边整理书画一边说:“他在用功读书呢,马上就要举行礼部主持的考试了。以前他心存侥幸以为我会拉他一把,结果听说为了防止徇私而设立的糊名和誊录制度颇为严格,考官也认不出考生的试卷。喏,这不痛改前非了。”

诸葛青:“如果考不中呢,他有没有祖业。”

王也头也不抬说:“他是家中庶子,与内人是一母同胞所出。”

“尊夫人……”

“哦,她在媞媞四岁时就因病去世了,走的时候没受太多痛苦。”

“抱歉。”

“没事,都过去快十年了。你应该都从祝俦那儿都听说了吧,说起来,除开我之外,他就是这世上媞媞最亲的人了,所以我让他多担点责任,别整天游手好闲、坐吃山空,养了一副懒骨头。要是我百年以后……”岚娘至少还有娘家人可以依靠。

“圣猷,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诸葛青闻言脸色微变,立刻打断了他,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最后沉下脸拂袖而走,连侍女端的茶也没有喝。

王也愣住了,之前诸葛青还好端端的,突然就生气不说一声便走了,这人是怎么回事?


诸葛青行过假山,被一人叫住,他回头一看,来人是王也府上的老管家忠伯,便疑惑道:“老丈,您有事找我?”

忠伯摸了摸胡子,和蔼道:“我就是想见识一下让我家老爷破例结交,引为好友的是什么样的人。怎么称呼呢,诸葛先生吧。”

诸葛青:“破例?此话怎讲。”

“在你来之前,我家老爷并不是很喜欢道士,相反地,他倒是去过好几次大相国寺,和那里的主持说禅,早在夫人因病卧榻时,他就开始写些经帖,研究禅理……抱歉,可能我说得过于散漫,我长话短说。”

“其实,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为几年前,那一位——当今的太上皇笃信方士,以至于贻误战机、前线失利,差点引得金兵入境,兵犯黄河。这件事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件可以轻易释怀的事。”

诸葛青知道那次崇道闹剧,皇帝让宠信的方士给他卜算出兵的时机,结果酿成大祸,这一战兵力损失过半,让炎宋大伤元气,步步败退,只能议和。

他犀利地捕捉到了重点:“王也是那一战的将官?”

忠伯点头:“他是那支戍边军的副官,即便如此,他也要负败北之责,以免皇颜无光。不然以王家的背景,又是进士出身的老爷绝不止如今这个位子。

“因而,僧道相比之下,老爷自然亲疏有别。但其实心里对老庄也好,道教也好,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成见,只是毕竟上过战场,亲眼见过将士尸骨无人收殓的景象,当初一起出征之人回去时不剩一半,你想,这一口气如何咽得下。”

忠伯眯起眼,其中若有寒光,哑声道:“他见不得那些浑水摸鱼、妖言惑众之徒。”

诸葛青慢慢呼出一口气,心里雪亮一片,内景中一探火球已经缩小到如拳头般大小,抬手便能轻松打破,始知忠伯所说都是实言。

自从有了这一出闹剧,本朝对道士授箓便分外严格,如有度牒的僧人有一万之数,那么得到官方认可的道士不过一千。王也一眼就认出诸葛青是个名不副实的假道士,却看在为人的份上,将他引为知己,对诸葛青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双标了。

他奇怪王也和他越走越近,不光家务琐事,甚至可以畅谈一番为官时的忧虑之事,然而对入道一事始终不肯配合,如今看来,是积怨已久,难以化解。诸葛青垂眼望了望自己的指尖,如此寸步难行境地,恐怕还要继续了解王圣猷的生平,等候一个时机为好。

不过眼前还有一个疑问……

诸葛青:“老丈,您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

忠伯未发一语,身形忽然一动,消失在原地,这位老管家居然也是异人,而诸葛青看不出他的实力。

诸葛青没有迟疑,他随手定下中宫飞速开阵,下一瞬察觉耳侧风动,他脖颈后仰,同时立指风绳出,缠上从刁钻角度向他面门袭来的一拳,脚下则移步到吉位,轻盈一让闪过后续绵绵不绝的攻势。诸葛青袍袖鼓动,与他对上一拳,退了半步,瞅准空档,一个腾挪踏上了巽字位,开了加持状态下的风鉴。

精瘦干瘪的老人半跪在地上,从容站起时周身杀气便卸了。忠伯拍了拍衣摆上沾到的尘土,神色带了几分讶异:“你居然是个术士,还如此年轻……现在的后生真是不得了。“

诸葛青挑眉:“王也不知道您老身手如此矫健吧。”

忠伯摆了摆手:“别告诉他。我是太师的人。做父亲的一向宠爱小儿子,虽然他们见面动不动就要吵,否则就是冷脸相对,僵持不下,但是太师自有一套表达爱意的方式嘛。”

诸葛青:“爱意?”

忠伯哈哈一笑:“不然以小也那狗脾气,与那些老儒争执中将人气到吐血,转头第二天又笑嘻嘻和人称兄道弟的前科,指不定早就被心量狭小的仇家买凶杀人了。”

诸葛青无语:“……这父子情深真是令人羡慕啊。”



tbc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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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朝堂部分魔改出来的新政是参考了王安石变法,但是这块吧,史学家间争议也很大,讲不清楚就算了还有金融方面的知识~所以我一早就没有过多着墨,还把情况改了很多,但是我觉得(重音)毕竟对交代人物比较重要,王圣猷他不是个完人,但他绝对是个好人和好官-v-

2.宋代很崇尚道教,崇道闹剧历史上真实发生过两次,主角是真宗和徽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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