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中……
这里鹤沅
天涯路远 笔写孤心
爱发电搜十问芳寻,有同人文包,其他cp我尽快搬

【也青】俗人言 十五 消霁

第一章预警 


追文关注or点开专门tag更方便

我居然还没发刀orz虐前先发个小糖吧

=========

诸葛青第一次见到王圣猷的时候是昭符八年春,王圣猷三十五岁,在国子监祭酒的位子上已经待了三年半,到了这年年末的时候,终于有了升迁的迹象。与之同时,皇帝与新任参知政事潜心数年所拟定的新法已基本成形。参知政事,形同副相,他感受到阻力,便先从职官制度大刀阔斧进行精简,令一部分官职与差遣名副其实。

昭符九年元月,王圣猷被擢升为给事中,这官职为门下省长官,因其职能之于政治斗争的便利,易成为新旧两党争取与拉拢的对象,王太师希冀幺子不要轻易站队。王圣猷虽然属意新政中“富国强兵、兴办学校”等条目,然对政策可行性犹有疑虑,外加地域出身、平日结交亲朋好友,遂被默认为旧党之人。

昭符九年仲夏,太上皇病重,服道士炼制金丹,崩。

又三月,皇帝与新任参知政事力排众议进行改革,遭受保守旧党官员激烈反对,从弹劾新政实施政绩、影响之劣,逐渐转向对新党官员私德、恩怨的指责;更有站不住脚的攻讦、谩骂要求官家不可重用同一地区之人,恐结乡党,为祸风气。致使两派党争沦为意气之争。

昭符十二年,新政实施效果并不理想,虽以富国之法开源充盈国库,更改不了“与民夺利”之实。六月,副相改革科举制,废明经,存进士,取消诗词、文赋的考核,改以策、论等。新政触及上层士族利益,也未考虑到执行中实际出现的诸多弊病,长期兵弱问题并没有得到改善。

九月,大旱,有上疏请废新法者,帝不安。经三年党争,朝中官员波及大半,内耗已初现端倪,太后急召皇帝商议,皇帝妥协,立时废除新法,减轻百姓重税;副相被罢免,旧党势头正盛,对失去领袖的新党进行反扑报复。

王圣猷不忍,为一位新党官员求情,遭到牵连,一并被弹劾,王圣猷自请外放,知庆州军州事,帝准奏。

离京前,诸葛青在亭中为王也温酒辞行,诸葛青想起之前两人间的对话,开玩笑道:“恭贺你,这下子就梦回军事重镇,去庆州当一州之长官了。”

王也无奈:“你少拿我寻开心了,直降两品,放在别人身上也得郁闷大半个月,这话捅得我心里跟筛子似得嗖嗖漏气呢。”

诸葛青哈哈一笑,去倒酒的手被王也阻止,他抬头对上王也一双审慎的眼睛,在日光下泛出点棕栗色,他沉声说:“诸葛青,你实话告诉我,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么?”

诸葛青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天终于要来了,他张开嘴尝试了下,果然,有关此方世界的转世和入道成仙之事根本无法说出口,只要他动了这个念头,连做出唇语都极为勉强。

他垂下眼,任凭王也攥住他的手腕,听到自己说出了那个第一次见面时就想好的答案:“……你和我的一位朋友相貌神似,所以我方寸大乱,等醒过味来,便意识到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

两人陷入了沉默,温酒器的水烧热了,咕嘟咕嘟地开始冒泡,但谁也没这个心思去管,这个答案显然不是王也想听到的。

王也最终叹了一口气,松开了他的白腕子,用手捂住了脸:“诸葛青啊,你说你这个人……平时说话无论对谁都是甜言蜜语,滴水不漏的,怎么和我掏心窝子说上两句,就非要扯那么拙劣的谎,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吧。这种话谁听了也不会开心的。”别再去伤别人的心了,伤我一个就够了。

诸葛青依旧无言,他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一道浅浅红痕,然后就缩回了袖中,他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是被那人一时的情绪外露掐出来的。王也的误会全部在他预想之内,他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无论王也对他是何种反应,伤心、愤怒、还是讥讽,他早已心中有数,对他的心境并不会产生过多的影响。

“无论如何,银鱼袋的事,谢谢你。”

王也笑了笑,他已经瘦了许多,脸上轮廓重现青年时的深邃与棱角,一双剑眉星目望着诸葛青,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我觉得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谁没有秘密呢,我不会生你的气的。青,我一定会让你因为我这个人自身的原因被吸引。”

诸葛青怔住了,刚才他似乎见到了只会出现在那个异人王也脸上的温和笑意。他今日原本来是想规劝王也考虑下归隐修道,既然离开了京城政治漩涡就最好别回去。所谓王也四十岁前的命中大劫并非无事诳他,而是确有这么一回事,这劫若消解不了会危及身家性命。而修道这条路,就是能化解劫数的一个办法。

王也在诸葛青心中的地位超凡,是他心魔所在,然而深埋之下的冰山其实是源于他对自己修行心境不能稳定掌控的阴霾,经由罗天大醮与碧游村终于让这颗不安宁的种子生长起来,长到令他不可忽视的地步。术士趋吉避凶,顺应天理,而异人炼炁经过千难万险,二者并不矛盾,若一昧顺从自然,人类早就在原始时期便灭亡。

所谓瓶颈,就是用来打破的。诸葛青想,我不必劝王圣猷了。

那一度所仰望的自信、强大的王道长,他想要以对等身姿与之站在一起的人,曾说他的先祖作为术士,明知大势所趋却为了天下苍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自己最钦佩的前辈。在碧游村,他对诸葛青说“抱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擅自改变了你的命运”。夜逃时,诸葛青对王也说,我也很喜欢你这个人,因为你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一类人,做事总是先替别人考虑。很多时候诸葛青眼里的王也因为心境需要而呈现出特定的那几面来,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然而某种程度上来说,诸葛青知道他们其实就是一种人。

诸葛青不可否认先前有些轻视作为凡人的王圣猷,直到这一刻,他才将王圣猷当做是独立于王也存在的人,而不是这黄粱一梦的世间依附于昔日友人的一个虚影。王圣猷也有他自己的理想和操守,他那种令人痛恨的倔劲可以看做士大夫的迂固,当然在党争这摊浑水中,相较而下他是一个忠君爱民、整日操心的淳朴典范。

诸葛青感觉修炼有所松动,回去闭关后获得了冥冥中天道的启示,只有将这一切看做真实,他才能成为王也的锚,破开命运的坚冰将他带回原来的世界。

然而此刻,他在十里长亭中笑得很开怀,一扫眉间阴霾,举杯对王也说:“好,那我便拭目以待。”

——

诸葛青说了一段,发现外面天色有些昏暗,王也手撑着脑袋打起了盹,迷迷瞪瞪快要睡过去,他干脆停下,泡了一壶热水,回来时王也果然脑袋一歪睡熟了。诸葛青无奈,穿过他腋下托着背和膝弯把他抱起来,小孩的头歪在他肩上,都快到床边时王也终于醒了,揉了揉眼睛说:“咦,先生,我怎么睡着了?你故事讲完了么?”

诸葛青道:“还剩不多了,没有关系,改天讲也可以。”他帮王也掖好被子,转身要走,王也拉住他袖子说:“没事的,我还能坚持。”

诸葛青背对着他,脊背有些佝偻:“也哥,我有点累,改天吧。”

王也犹豫道:“先生,你……是不是受伤了,我闻到了血腥味。”

“还是瞒不过你。”诸葛青捂着嘴咳嗽两下,他侧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

“!”王也正抬头专注看着他动作,眼前突然一黑,被一件满是诸葛青气息的袍子蒙头埋住,等他从里面挣脱出来,床前的地上只剩了一地衣衫,一只赤狐神情委顿地趴在上面,一副恹恹的样子,三条火红的长尾巴盖在身上,慢慢拍打。

王也大惊,手忙脚乱穿了鞋下地:“先生?”

“我刚闭关两天,神魂不稳,说了太多的话,遭反噬了……”赤狐眼睛显出流转不稳的灰蓝,血丝从嘴边不住流下,斑斑落在胸口的白毛上,诸葛青每说一句,嘴边就溢出粉红的血沫,他不由得低头用舌头舔舔那处,想给自己理理毛,结果怎么也清理不干净,鲜血在白毛上像艳丽的梅花一样晕开。

王也心如刀割,手虚按在赤狐背上:“求你不要说了,先生……”

诸葛青于是不说了,拿爪子搭着自己的额头,尾巴包裹着身体团成一个球,呜呜叫了几声。

王也试着抱起这火红的狐球,掂了下惊奇地和赤狐对视道:“比小狐狸是大很多,可是怎么这么瘦啊。”

赤狐龇了牙,可惜不好再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嗷嗷的声音,听起来和撒娇没区别。因为现在不是冬天啊,傻小子。

王也回身拿了诸葛青的袍子擦干净血,将赤狐包起来深吸一口气运到床榻,嘴里又默念道:“好重呀……”

赤狐动了动腿,尾巴上的毛炸起来显得极为蓬松,“呜——”地长啼一声:奶奶的,你居然嫌我胖?

王也赶紧给狐大爷顺毛:“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明明看着挺瘦的,啊,是不是三条尾巴特别重?唉,拖在地上都要弄脏了,还是做人比较好……”

王也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手从背上捋到了脑袋和脖颈,赤狐被摸得心火都平息了,耳朵耷拉下去,眯着眼喉咙里发出了舒服的的呜呜声,尾巴也不自觉地缠上王也的手。

王也笑了,他低下头,嘴唇在毛茸茸的额头上轻轻触了一下,粘了一嘴的毛,然后下巴搁在赤狐脑门上,眼睛亮得如同星辰:“弟子会一直陪着你的。”

先生不怕,痛痛飞。

赤狐瞪圆了眼睛,僵成一根大型狐狸棍子,然后将头埋进了蓬松的大尾巴里,怎么戳也不理。

八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只大狐狸躺在被窝里,小声说着话,靠着火炉般的暖源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tbc




第十六章



=========

王大人又续命成功

我也想要摸狐狸治愈下内心 QAQ 来自毛绒控的羡慕,眼泪汪汪

评论 ( 6 )
热度 ( 65 )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吟游诗人胧沙 | Powered by LOFTER